蓝瑶在后面喊我,我当听不见。
我冲出门,冲到大街上。
一辆私家车撞过来,我动作迟疑,跟不上脑子。
想躲?呵呵,想多了……
砰一声!
饶是对方立刻踩了刹车,却还是把我撞了一个跟头。
不怎么疼,只是摔得有点狼狈。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我趴在地上狼狈呕吐。
除了两杯鸡尾酒,还有一整个果盘的西瓜云云。
车主下来,看到我吐得七晕八素,一地红红涂涂的,还以为我在吐血,吓得脸都绿了。
“高韵!”
蓝瑶追上来,几乎跟她同时追来的,还有陈望。
“高韵你怎么样了!”
蓝瑶扶着我,眼泪都要飙出来了。
那车主怂坏了:“这,这我不是故意的,她自己冲出来,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我什么我!”
蓝瑶气得大吼:“还不快去医院!”
“不用去,我没事……”
我吐得差不多了,摆摆手。我说我要水。
陈望跑回会所前台,给我拿了两瓶矿泉水。
我漱了口,颤颤巍巍站起来。
见我似乎没什么事,那车主也松了口气。
我不想多事,挥挥手放他走。
估计是怕后续纠惹,车主丢了两百块钱硬塞给我。
我递一张给蓝瑶:“你叫个代驾回去。”
另一张,我说我自己打车回去。
“我没喝酒。我送你,高教授。”
陈望说。
一听这话,我几乎炸毛!
我说陈总您能假装看不见我么?
我都已经这样了,您行行好,别问我为什么,别跟着我,别逼我解释我会出现在酒吧钓凯子的原因。
我感谢您八辈祖宗!
“你俩认识啊?”
蓝瑶看看我,又看看陈望。
然后扑哧,补了一刀。
陈望想了想,摇头:“不认识。”
我站在马路边凌乱着,看着来往车辆,心想:要不这次撞死得了。
蓝瑶也想了想:“那行,不认识正好。今晚高韵交给你了。”
说完,她转身回到她的小跑车里等代驾。
我哑了哑声音,眼角一阵抽搐。
我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啊?
我想用手机叫车,可是没电关机了。
于是我沿着马路边,试着看能不能扬招到出租车。
后面一辆黑色的路虎跟着我,小心翼翼的,就像千与千寻里的巨大黑影无脸男似的。
我站住,它也停住。
挺考验车技的。
看来陈望今晚真的没喝酒。
他摇下车窗,对我说:“上来。”
“咦……”杨开却忽然诧异地低呼一声,似是有什么发现,冲柴虎探出一手,道:“得罪了!” 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搭在了柴虎的手腕上,释放源力查探起来
我没动。
“前天我接到你单位通知,说你被抓进拘留所了。我不想等明天,还有人通知我说下周去参加你追悼会。”
陈望说。
我看着他那双深邃如澜的眼睛,那是一个与我完全无关的异世界。
他的事业有成,他的优雅多金,他的从容泰坦——
这一切的一切,我可以让之与我有关么?
“陈望,你真打算让我上车?”
我怔怔看着他。
陈望眸光一缩:“说得好像你是老虎一样。”
我用手抹了下眼角的湿润,再顺势将零碎的头发往耳后一别。
拉开副驾驶的车门,我坐进去。
然后咔嚓一声,我拔下了陈望的车钥匙!
熄火后的车内,呈现出一种莫名窒息的死寂。
我看着骤然熄灭图像的车载摄像仪,一切悲剧,似乎都是从这里开始。
我的眼泪盈溢出眼眶,然后一把扯住陈望的领带,将他拉到我面前!
“陈总,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离谱?”
我说。
“不会比你初次见面,就让我给猴子铲屎更离谱。”
陈望说。
我定定看着陈望,从他的眼睛,鼻梁,一路盯下去。
他的嘴唇很薄,听说这样的人最寡性。
酒精的后劲儿十足,我的大脑一下子挤出失控的荷尔蒙。
我死死抓住陈望的领带,整个人像打挺的鱼一样迎上去!
可我没想到陈望会躲避得如此干净利索,他一手撑住我的椅背,用一手用力抓着领带口。
我的强吻没能奏效,嘴巴撞在他坚硬的下颌上,牙齿磕破我的唇。
“高教授,别这样。”
他冷静得像个陌生人,而事实上。
他于我而言本就是个陌生人——
一个共同给猴子铲过屎,一起给交配出事故的狗
而沉寂一夜的外山,仿佛是在突然间苏醒一般,猛的爆发出了滔天的沸腾,宛如油锅中落入了冷水一般,喧哗声,顷刻间打破平静
处理现场,一起在失控电梯里摔成一团的陌生人。“陈总,没戴套?”
我故作轻佻,眼神闪耀。
陈望不应声,自顾想要松开我的束缚。
可我揪得太紧,几乎勒得他窒息了。
我感觉到他挣脱的力度从一开始的忍让,到后来逐渐加了劲。
声音也比刚才沉了几分,无奈中,甚至还多了一些警告的意味:
“高教授,你喝醉了。先放手。”